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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十章:咱倆領證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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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十章:咱倆領證吧

深夜,徐清秋躡手躡腳地翻身下床,抹黑去了書房,從辦公桌底層的抽屜裏拿出一沓證件本,房產證,戶口本,護照,還有五花八門的考試證書。修長的手指在硬質封皮上敲了敲,眉宇松了又緊,嘴角掛著似有似無的笑意,似乎在籌劃著什麽。他又看了一眼文件,快速抽出幾張重要文件放在最上面,重新塞回了抽屜。

謝誠言起床的時候,身旁的那側被窩已經涼了,徐清秋早早的去了公司。

打開手機,上面跳出一條信息:

「言言,今天跟我回家吧。」

謝誠言頓了一下,回家?這不是在家嗎?反應了一會兒才明白他的意思,登時有些不知所措。

這是要帶他去見徐家雙親的意思嗎?

「去......做什麽?」

「我帶著你去見一見他們。」

謝誠言從這幾個字中品出一股認真的味道來。

接下來的一整天,他陷入了沒由來的緊張中,縱然他們已經見過很多次面。

他兵荒馬亂地洗了個澡,試了好幾身衣服,又出門理了發,把稍長的發絲修回幹凈清爽的模樣。隨著時間的逼近,他越發焦慮,來回地切換電視節目,什麽都看不進去。

他甚至想臨場脫逃,雖說做好了要在一起的心理準備,也還是會有顧慮,談戀愛是兩個人的事,但見了家長之後就成了兩家人的事,這裏面註定缺了一家人,再說他也不是什麽拿得出手的對象,一個待業在家掙紮在溫飽線上的男人怎麽樣也稱不上良配。

徐清秋在他說服自己前回來了,興沖沖地拉起他就走,路上給家裏打了通電話,“媽你叫我爸別出去遛彎了,我還有40分鐘到。”

“你和言言兩個人?”

“對。”想了想他又改口說:“三個人。”

謝誠言面上閃過一陣尷尬。

徐清秋瞥見他的表情,安撫道:“放心,我爸媽一直都很喜歡你,別害怕,凡事都有我。”

謝誠言面色凝重地點點頭,一點都沒能放松下來。一路上做了種種心理建設,在門被敲開的那一霎那,全都泡了湯,他硬擠出一個僵硬的笑來,“阿姨好。”

姚錦華不疑有他,笑著將他們迎進來,“言言快進來。”她撩起圍裙擦了擦手,探身朝門外看去,“還有一個人什麽時候到?我特地多燒了兩個菜。”

徐清秋朝謝誠言小腹的一指,“還有你孫子。”

頓時,全場鴉雀無聲。

端著盤子從廚房出來的徐建平聞言也站住了腳步。

謝誠言頭皮一炸,徹底僵住了,錯愕地看向一臉淡定的人,這就......說了?沒有一點緩沖嗎?他現在逃還來得及嗎?來得及吧?他認真的思考著這種可能性。

......

好像沈默了十幾秒,又好像沈默了半個世紀,姚錦華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,“多大了?”

“7個月。”徐清秋答。

“7……徐清秋!你給我過來!”姚錦華倒吸一口涼氣,踮起腳提起兒子的衣領往屋裏拽,語氣是難得的兇狠。粗算了一下,那豈不是第一次見到言言的時候就已經有了,她拍了徐清秋好幾下,猶嫌不夠解氣,“這麽大的事情,你也不知道和我們說一聲,我們該怎麽跟言言家裏交代。你是不是要等孩子會打醬油了才往家領?小兔崽子你怎麽想的!”

“媽,我錯了,你別打了。”徐清秋半真半假的痛呼了幾聲。

謝誠言拉也不是,幹站著也不是,手和腳都不知道往哪兒擺,出走的靈魂還沒完全飄回來。

“別叫誠言看笑話了,先坐。”徐建平放下菜,從震驚中恢覆過來,招呼大家入座。

姚錦華這才反應過來,讓人孩子幹站著算怎麽一回事,“對,言言,你坐啊。”

“媽,你不是老看隔壁家老王家的孫子眼饞嘛,還和我爸說你們也想帶個小孩過過癮,這不是正合你心意。”徐清秋說。

“我是說過......”

徐清秋乘勝追擊,“你想啊,再過段時間,你就可以抱到一個香香軟軟的小寶寶了,你難道一點都不心動?就沒有一點開心?”

“開心......是一回事!你瞞著我們是另一回事!”姚錦華氣惱道,差點說了心裏話,小兔崽子怎麽老喜歡給她挖坑!短暫的震驚過後,高興是必然的,畢竟孩子也到了成家的年紀,眼看身邊的很多同事都當上了爺爺奶奶心裏別提有多羨慕,可作為開明的父母又不願意妄加幹預孩子的生活,無論他是喜歡同性還是異性,將來有沒有孩子,都想交由他自己決定。老兩口也做好了心理準備,誰知道忽然給他們來了這麽一下子,怎麽能不高興。

“言言,你看他們高興著呢,別怕啊。”徐清秋在挨罵的空檔分出神,眨了眨眼睛,沖他笑。

換來的又一頓暴揍。

“錯了錯了,你看言言被你嚇的。”徐清秋一邊連聲求饒,一邊摟過謝誠言做擋箭牌。

謝誠言正襟危坐,幹巴巴地搖手,“沒有的事。”

“言言,我們沒怪你的意思啊,都是徐清秋這臭小子。”姚錦華轉臉想去安撫謝誠言,這才註意到他過分蒼白的臉色,“臉色怎麽這麽差?”

徐清秋添油加醋的說言言病了很長時間,又是高燒不退,又是天天胃疼,借機博取同情,就差沒把他說成個一吹就散架的紙人。

“你要是早點告訴我們,我和你爸多少能幫著照顧一下言言。”姚錦華果然歇了怒意,一臉心疼的給謝誠言沖了杯熱蜂蜜水,“言言你放心啊,我們不會讓徐清秋隨便把你欺負了,叔叔阿姨這幾天就找個時間去拜會一下你的家人。”

“我……我家……”謝誠言放下杯子,有些話難以啟齒,他不知道要怎麽解釋。

“是怕家裏人怪你嗎?別有壓力,這些事只管交給我們大人。”姚錦華安慰他。

鮮少被人如此維護的謝誠言鼻酸了一下,“我和我家裏……”

徐清秋和姚錦華使了個眼色,“媽,先吃飯,我們都餓了。”

“對對對,咱們先吃飯,菜都涼了。”徐建平適時的接過他的話。

姚錦華不知道他在打什麽啞謎,卻還是順著徐清秋的意思,沒繼續再問下去。

徐清秋乘著收碗的空檔和爸媽講了謝誠言家的情況,說他孤苦伶仃和奶奶相依為命的生活,又撿了些那家“天怒人怨”的事跡,聽得倆夫婦心裏跟著一抽一抽的。

臨走的時候,姚錦華上前抱了抱謝誠言,“言言沒事啊,不好的事情總會過去的,以後你也是我們的孩子。”

謝誠言眼眶微熱,重重點了點頭。

......

回到家,謝誠言沒有休息,在床邊坐了一會兒,起身去收洗漱用品。

“言言,我有件事情想和你說......”半只腳進屋的徐清秋瞧見這一幕,嚇了一跳,這是做什麽?難道是今天驚嚇太大,把人給嚇跑了?原本準備說的話卡了殼,“你......你幹什麽?”

“我要去趟汲水。”謝誠言拉上洗漱包。

“你要回去?什麽時候?”

“這兩天。”

“怎麽了?這麽著急,要不然緩一緩。”

“想回一趟家。”把該了結的事了結了。

“也好......周六我訂兩張機票,和你一起去。”

“你去幹什麽?”

“......等我一下。”徐清秋走出房間,步伐淩亂,很快再度折返回來,手裏多了一沓證件本,“我......”他太緊張了,一開口聲音就劈了叉,他抓了下頭發,把桌子上的水一飲而盡,清了清嗓子,“我想......”

謝誠言等著他的下文。

他組織了半天語言,最後什麽也沒能憋出來,把東西一把塞進他手裏,往他那邊推了推,“給你。”

“你給我這個幹什麽?”謝誠言看著手裏的東西一臉懵逼。

“咳,孩子得上戶口......你回家剛好可以取一下證件。”徐清秋漂亮的臉上飄過一抹緋紅,他覺得自己暗示的已經很明白了。

謝誠言楞了下,“那你現在給我幹什麽?”

徐清秋見他真的沒往那方面想,無奈地嘆了口氣,輕輕拉過他擁進懷裏,“咱倆領證吧。”

謝誠言被他一系列的操作弄得措手不及,呆呆地睜大了眼睛,好半天才發出一聲,“啊?”

徐清秋撈起他手裏的本子,一本本解釋:“這個是房產證,我名下有兩套房,一輛車。這個賬戶會收到公司每年的分紅,是給咱們和寶寶的家用。還有這張卡......你別多想,我沒有別的意思。就是想讓你知道有關我的全部。”謝誠言自尊心強,他怕自己的話讓他覺得不舒服。

“......”

謝誠言看著手邊的卡,遲鈍的回過味來,這就是徐清秋入資,參股的原因嗎?原來他也在為了兩個人打算。

“我知道是有點太倉促了,什麽也沒有準備……”徐清秋還在滔滔不絕的往下說。

“......”

謝誠言腦子宕機了,心亂如麻,“我……我想想……我困了,我先去睡了……”說完落荒而逃。

心臟劇烈的跳動著,幾乎要跳出胸腔,他沒有想過,這個瞬間竟然在某一個平常的晚上毫無預兆的,真實的發生了;他也沒料到,在這個夢寐以求的瞬間,他居然退縮了。

在他還沒理清思緒時,身體先一步帶著他逃了。

徐清秋沒有沮喪很久,沒拒絕就說明有戲,想清楚這點,他端著電腦鉆進被子裏,繼續該幹嘛幹嘛。

謝誠言聽到動靜立刻背過身去裝睡。

徐清秋給他掖了掖被角,探入被窩裏,握了握他的手,感覺體溫正常才松開了。

謝誠言以為自己會失眠,可聽著徐清秋電腦打字的聲音,不知不覺真的睡了過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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